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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阳侯便不动声色地把那封遗书收到了袖中。
想了半天,她哽咽着问:“那……爹爹这一生,可有对谁真心过?”
景阳侯半天没回答。
就在锦鱼以为他再也不会回答时,他低声道:“你娘。”
锦鱼心中一痛,目光落在许夫人的身上。
“她比我先看明白我自己,所以才对你娘下了手。”
她暗暗叹了一口气。
每个人都要替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。就算这次她爹没有丢掉兵部尚书的位置,亲自逼死结发妻子的这件事,也必将成为心里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一道坎。
她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劝说,便无声地坐着。
“我是不是错了?”却听她爹声音嘶哑地问。
锦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他说的哪件事呢?
锦鱼却轻轻摇了摇头。若她爹对她娘是真心,又怎么会舍得撇下她们母女十五年?
也许有些人的真心只有这么多,比不上别人的真心吧。
可她也不能选择父母。纠结她爹是什么样的人,又能怎么样呢?
便擦干眼泪,转了话题,问了问该如何发丧等事。
一时听得外头丫头来说大郎二郎他们来了。
“爹爹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了?”
“我识人不清,又狠心绝情。她昨日问我……这一生,是否对她有过真心……我竟是答不上来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我跟她的亲事,是老侯爷定下,老太太也同意。这么多年……我不知道,我以为只要我严守嫡庶之分,让她坐稳夫人之位,便够了。却原来并不够。这一辈子,就好像一场大梦,醒来不过一身粗衣布服,什么也没有。”
她爹的声音很模糊,好像在呓语。
锦鱼心头发酸,眼中又落下泪来。
谁对谁错,她也分不清。